&esp;&esp;“唔,时先生可是帝国联盟最年轻的军队上校,怎么看都不落魄。”湛衾墨淡笑,“更不要说如今还是‘弑神’组织的一把手。我自然不敢为难你。”
&esp;&esp;“哈,什么军队上校,什么组织一把手……明明关键时刻还是要依赖你……就这样,也能算是什么强者么?”时渊序眼神破碎了几分。
&esp;&esp;“废物……简直是废物……啊,变成小动物的时候,就更加一无是处了呢?连走出一个街区,扛起一把枪都做不到,还要依靠主人来喂养。”
&esp;&esp;“湛衾墨,在你眼里,其实我什么也不是吧?”
&esp;&esp;隐忍已久的痛楚就像是倾泻而出,时渊序甚至感觉到疼痛一般,无助地阖上眼。
&esp;&esp;丢人现眼。
&esp;&esp;落魄不堪。
&esp;&esp;咸涩的泪水甚至就差夺眶而出。
&esp;&esp;他很痛。
&esp;&esp;心被撕扯着一样痛。
&esp;&esp;就像是七年前那个无助茫然的小孩,给完所有一切能给的东西之后,却什么也没等到,只能空着手站在瓢泼大雨里哭泣着。
&esp;&esp;只能看着对方渐行渐远、头也不回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远处。
&esp;&esp;小孩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不够强大,或许是自己不够幸运,要让亲人以外的人一直愿意陪伴在自己身边是有代价的。
&esp;&esp;他还不够偿还这个代价,他要变得更强才行。
&esp;&esp;可是,他不知道,变得更强之外。
&esp;&esp;如果对方还是拆穿了自己,拆穿自己不过是一个还在原地等待着大人的小孩,他该如何?
&esp;&esp;如果这么多年以后,他拼尽了全力,却还是一无所有……
&esp;&esp;他又该如何?
&esp;&esp;可他随即仰头故意让剩下的泪水留在眼眶,随即狠狠地说道。
&esp;&esp;“事到如今,我不想看见你。”
&esp;&esp;“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esp;&esp;“让我一个人留在这,我哪里也不想去。”他说道,“我说过,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可能,也……不会有了。”
&esp;&esp;“我不想做你的病人,不想做你的宠物……可我,也不能再做你的任何。”
&esp;&esp;“因为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
&esp;&esp;“湛衾墨,也许我从一开始就在你面前没有尊严可言,但对于我……”
&esp;&esp;“没有尊严,与死去无疑。”
&esp;&esp;“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凭什么能得到别人完整的爱和在乎……”
&esp;&esp;“我已经……连相信的勇气……都没了……”
&esp;&esp;湛衾墨狭长的眼刹那浓郁深重了几分。
&esp;&esp;向来麻木不仁的心。
&esp;&esp;又那么猝然一痛。
&esp;&esp;脑海中就这么零碎地穿梭片段,明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却如此清晰分明——
&esp;&esp;“主,他依然不愿意服输”
&esp;&esp;“哪怕您是高高在上的神……”
&esp;&esp;“他说,如果强逼他这么做,那他宁愿去死。”
&esp;&esp;……
&esp;&esp;啊,真是奇怪。
&esp;&esp;明明人类的尊严在他眼里是个极其可笑的概念,可被所有门徒、下属都称之为无心之人的他,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感到心中那么疼痛。
&esp;&esp;仿佛枯骨长出了血肉。
&esp;&esp;“可惜,我拒绝。”湛衾墨开口,忽而俯身贴在时渊序耳边低语,“对于时先生,我一开始就没有当成纯粹的病人和宠物来对待。唔,只做陌生人?或是什么也不是,那未免太便宜时先生了呢,我这人,向来是要还的。”
&esp;&esp;时渊序愣愣地抬起眼帘。
&esp;&esp;他已经再熟悉不过,这男人习惯了算计。
&esp;&esp;对着那双薄情冷淡的凤眼,只能忍其宰割的他甚至张口说不出什么话。
&esp;&esp;要贪图他什么,他都无所谓了——甚至,一条命拿出来都不是不可以。
&esp;&esp;如果他的命都不值钱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