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衾墨正在跟警方交代。
&esp;&esp;警方人员都被说的一愣一愣,加紧记下拆除炸弹的炸药点,他们更来不及细想一个医学教授竟然能从歹徒身上拿到那么多的信息。
&esp;&esp;那歹徒明明是亡命之徒,一个衣冠楚楚的学者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定力和对方对峙,可形势紧急,没人来得及顾忌这一点。
&esp;&esp;其他警官马上吩咐了下属:“……他们拆弹起码需要二十分钟,这栋大楼有三十层,有着上千个病房,撤退时间更加需要十分钟以上。”
&esp;&esp;但时渊序察觉到湛衾墨神色有些不耐。
&esp;&esp;“把大楼的炸弹拆除了也不能解决问题,因为他在拆弹前随时可能触发炸弹。他身躯里面有发送信号的装置,就算他不触发,一旦他死亡,炸弹也会爆炸。况且他活不长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esp;&esp;时渊序不由得一怔。
&esp;&esp;这男人果然是个亡命之徒,难怪不怕死,因为只要他死了,所有人都会通向地狱!
&esp;&esp;如今大楼的人们还在从各个出口鱼贯而出,大楼内部的炸弹还未完全排查掉,汹涌的人群当中只有他们和死神隔得很近。
&esp;&esp;“湛衾墨,现在一切都交给警察,就算他快死了,那也不是你的职责,你也是时候离开大楼了。”时渊序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esp;&esp;这不是他眼中的湛衾墨,他眼中的湛衾墨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不至于这么多此一举。
&esp;&esp;湛衾墨眼神却很淡漠,从始至终都淡定得像是人间的看客。
&esp;&esp;“如果我不做,没准现在出手的就是时先生了。”
&esp;&esp;“我不是那种人。”时渊序说道,“我不敢跟亡命之徒打交道,更不会牺牲自己来保护别人。”
&esp;&esp;湛衾墨嘴角勾了勾,就这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虚握在他的腰侧。
&esp;&esp;只差一寸,就能触碰那延伸至人鱼线的疮疤。
&esp;&esp;“这里的伤,是在洛迪安那场战役和歹徒正面搏斗留下的?嗯,对方那把k-23战术刃如果稍偏一点,可以直接生生剜出时先生腰腹的脏器,可是非常难看呢。”
&esp;&esp;时渊序怔了怔,万万没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那么多事情。
&esp;&esp;“……这些都是谁说的?”他幽幽道,总觉得自己在对方毫无隐私可言。
&esp;&esp;湛衾墨没吭声,眼底的笑意却越甚。
&esp;&esp;“时先生,你知道我本来就很了解你。”
&esp;&esp;“你……”时渊序真的被这家伙高深莫测的口吻搞蒙了,“我也知道你之前在帝国医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咨询你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连系主任的外甥女都不例外。”
&esp;&esp;他说到一半语气都弱了。
&esp;&esp;什么鸡毛蒜皮的情报,简直不如对方了解自己的一个指甲盖。
&esp;&esp;“嗯,你确实对我有一定了解,但不多。”湛衾墨这时倒是笑着应承,“不过,我记得我将系主任的外甥女拒之门外的时候,身边似乎没有第二个人?”
&esp;&esp;时渊序闭了嘴,再说就暴露了。
&esp;&esp;这男人仿佛逼他承认暗地里最留意对方的人是他。
&esp;&esp;他不能做这种傻事。
&esp;&esp;“我还要给那人治疗,时先生,我就不奉陪了。”此时湛衾墨神色一敛,“警方派来的医学专家,三十分钟之后都未必能到。”
&esp;&esp;“湛衾墨,这种事情不是你说了算了。”
&esp;&esp;“再不行动,死去的就是你我。”湛衾墨挑眉,“你以为炸弹只在这栋大楼里么?”
&esp;&esp;时渊序怔在了原地,湛衾墨已经径直带着已经被送上移动病床上的男人,上了电梯,去了病房,甚至没有带任何的医师助理。警署的人却心惊肉跳,还准备带一支急救团队跟着湛衾墨进去。
&esp;&esp;时渊序却拦住了他们,脸上是苍白,是虚汗,硬生生说,“不必追。”
&esp;&esp;是他追。
&esp;&esp;许多人已经从紧急通道大量涌出这栋医院大楼,外头有些人以为危机已经解除,提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忍不住讨论着劫后余生的一切。
&esp;&esp;时渊序却知道,表面上这个杀人犯已经被控制住了,可谁又能想象到,这杀人犯一旦死亡,连着十层楼的炸弹都会连着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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