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土墙茅草顶的房子,而是一座二进的庭院。
他和村里的妇人、夫郎一起去看热闹。
只见赶车的车夫高壮,与其说是车夫,不如说是保护车上人安全的护卫。
后面那架马车先下来人,穿着锦衣,头上簪着珠花,好看得紧,他们小声议论,说她是不是裴西安的小妾。
正说着,却见那车夫在前面那架十分华丽的马车旁摆上张脚凳,他们议论是小妾的女子上前,撩开马车垂帘,低眉顺眼,“侍君,到了。”
他们这才知道,那女子是丫鬟!裴西安官有多大,他家丫鬟都能穿这般好!
赵景明身旁的夫郎妇人议论开来,声音嘈嘈嚷嚷,而他却死死盯着那架马车。
一道身姿挺拔的人影微微俯身探出,扶着丫鬟的手踩着脚蹬走下马车,容貌俊美,眉眼舒展大气,姿态从容,面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那是赵景清。
身上穿得是他见也没见过的好料子,阳光下似有浮光流转,束发的是玉冠,腕子上坠着一个碧绿的镯子,水色极好,衬得他手腕白皙纤细,指如葱削。
打一眼瞧见,就知道他过得是神仙般养尊处优的日子。
两人只差半岁,同是三十有二,但和赵景清相比,他被困苦的生活磨得老十岁不止。
赵景明紧盯他,手掌攥紧,指甲刺入掌心,妒红了眼。
而如今,赵景清挺拔的身姿与眉眼渐渐与记忆中重合,赵景明一时恍然,如梦似幻。
赵景明生出一股子冲动,他要将赵景清碾入烂泥地里,一如从前在他娘手里讨生活的模样。只有那样,他才能安心,才能畅快!
此前吃过一次大亏,赵景清谨慎又疏离,“有事?”
赵景明回神,被赵景清问话的姿态刺痛双目,挤出几个似带着血气的字,“赵景清,你凭什么你能过好日子?!”
“凭什么?!”这三个字,赵景明几乎是怒吼出声。
莫名其妙,赵景清眉头微蹙,不知道赵景明要闹什么名堂,但他瞧着好似不太对劲,眼睛红得吓人,赵景清不知道他怎么了,不愿多与之纠缠。
赵景清扭头就往坡上走,想要去找袁牧,袁牧去找七叔公问什么?咋还不回来?
“让你走了吗?!”赵景明伸手拽赵景清,他最近的活可没白干,有得是力气!还能制不住赵景清?
赵景清机敏侧身,叫伸来的手落了空。
赵景明一愣,旋即大声叫嚣,“你胆肥了?还敢躲!”
“行,过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叫啥了是吧?”赵景明撸起袖子,扬手打向赵景清,“我今儿就让你长长记性!”
他瘦了,颧骨耸立,一脸凶相,落在赵景清眼中,几乎和李长菊打他时的神情重合,赵景明肖母,肖了十成十。
李长菊他都不怕,还怕赵景明不成?
赵景清抓住赵景明打来的手,用力甩开,“你发什么疯?”
赵景明猝不及防,踉跄后退,他站在下坡位置,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抬眼怒视赵景清,他怎么敢!竟然敢还手!
赵景清站在坡顶,“看来不是我没长记性,是你没长记性。”
赵景明猛然一激灵,脑海里浮现回门那日的闹剧,他和娘都在赵景清手里吃了亏,他回过味来,“你……你那天是故意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过了就过了,当时不认,现在赵景清也不会认,“你娘都没能讨到好,更何况你。”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让他们吃过亏,知道自己不好惹,也知道自己身后有人,不再是之前孤零零的,没了娘就没有家的赵景清。赵景明仍然会再而三的觉得他好欺负?
“赵景清,我跟你没完!”赵景明气急败坏,四处搜寻趁手的东西,路边多的是枯枝树干,赵景明大步走路边扯树枝。
出嫁前,赵景清随他欺负,现在即使会反抗了又怎样,再打服了就好,他就不信他制不住赵景清。
赵景明抄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枝桠,转身奔赵景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