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被妖追到王家大宅中,将所有人一同灭口么?”项弦提醒道,“我怎么觉得还得细查。”
“不太好判断。”萧琨说,“灭门案必然与这只妖有关,纵不是它下的手,多半也清楚内情。”
“这玩意儿太难找了,”项弦颇有点一筹莫展,“连脚印也没有,阿黄又不在身边。”
萧琨沉吟片刻,问:“从前你都是如何追查妖怪下落?全靠阿黄?”
项弦点了点头,一直以来,阿黄确实是他最好的帮手,眼尖速度快,还能在天上侦查,妖怪的活动哪怕在夜间也无所遁形。但自从萧琨来了以后,阿黄便常常若即若离地放单,兴许觉得有萧琨在,能应付更多突发事件,不时时看着项弦也不至于闯祸。
“没有召唤它的办法么?”萧琨再三确认道。
“它才是主人。”项弦笑道,“阿黄对什么事都不在乎,比起心眼多的人族,它更喜欢与鸟儿们玩。”
萧琨只得取出一物,项弦道:“有办法就早说嘛。”
“借点火。”萧琨说。
项弦打了个响指,手指间火苗跃动,只见萧琨取出一物虚晃,引燃,乃是小小的半截沉香,又变出个香炉,将沉香放在香炉中。
“已不剩多少了,”萧琨说,“必须省着用。”
炉内香雾升起,凝聚为一条烟痕,开始缓慢抖动,项弦知道这多半是追查用的法宝。
果不其然,香迹缭绕,朝着河道深处延伸而去,萧琨解释道:“这香唤作‘绝影风痕’,能指引附近妖怪的下落,但只能辨识妖,无法发现魔。室外有风,会干扰指向,所以……”
话音落,绝影风痕的香迹分作两股,一股竟朝向萧琨,缭绕于他身畔。
“……很少用。”萧琨说。
项弦明白了,萧琨自己就是妖,他仍然介意半妖的血统,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多提。
“走。”项弦说。
地底河道深邃仿佛没有尽头,随着他们不断靠近,香炉中的烟缭绕于萧琨身上的部分变得越来越淡,飘向水道尽头深处的部分则越来越浓。
“咱们到哪里了?”萧琨问,“有地图么?”
项弦取出一个小巧的司南,说:“现在的位置,在城东北处。”
萧琨:“照明。”
项弦释放出火羽,照亮了附近。这是地下河道内一片空旷之处,四处俱是历经数百年形成的淤泥,散发着恶臭,淤泥中央,堆叠着数以百计的骸骨,犹如一只巨大妖兽的巢穴,巢穴中却不见正主出现。
两人马上采取了背靠背的姿势,各自手按兵器。
“妖怪不在家。”项弦道。
萧琨解除警戒,项弦走上前,黑靴踏过满是泥泞与血浆的地面,留下足印,躬身捡起了窝边一片黑色的羽毛。
“什么飞禽会藏身于地底……”
“当心!”萧琨蓦然爆喝,项弦下意识侧身避让,一个黑影无声无息轰然冲出,萧琨于千钧一发之际疾射而来,唐刀来不及出鞘,已为项弦格挡住了险些将他开膛破肚的利爪。
项弦当即转身,萧琨左手森罗刀与那巨大黑影对撞,唐刀脱手,改出右手“万象”,横过刀身。项弦已全身爆发出烈火,于空中跃起时单脚在萧琨刀鞘上猛地一蹬,萧琨使尽全身力量推动项弦。
项弦爆发出熊熊烈火,提拳朝着黑暗中的妖怪当头而下,黑影蓦然抽身,在爆发的火光中,两人看见了这妖怪的全貌。
它是一只足有数丈高的巨大黑翼鹏鸟,双翅展开之后足可铺天盖地,覆盖了整个地底空间,项弦与萧琨凡人身形在它的面前,犹如飞蛾般渺小。
项弦一拳出,带着火焰,与妖鹏悍然挥出的左翅碰撞,爆发出一道带火风轮,被飓风卷起甩向一侧,阻得片刻,萧琨杀到,以唐刀两式交叉斜劈,化作呼啸而去的交错刀气,唰地击中了它的羽翼!
黑色飞羽爆炸,在古河道遗迹中引发了下陷与坍塌,在那混乱之中,萧琨意识到他们正在封闭空间中,如果不控制战斗力度,他们将随着这里的陷落而被彻底埋在地底!
“先别抽剑!”萧琨在百忙中喝道。
“知道!”项弦犹如一团烈火流星,追着黑色的妖鹏在空中飞旋绕圈。然而这只妖兽实在太大了,无论什么东西体型但凡大了都相当难缠。
萧琨抬手,召来不远处掉落在地的唐刀。
项弦追着妖鹏,在空中乱飞乱撞,萧琨又朗声喝道:“项弦!”
项弦顿生默契,明白萧琨要他将这巨大妖兽诱过去,以施展杀招。
长安府内发生了一场地震,市集上,正在为百姓看病的潮生忽然察觉不妥,不少百姓纷纷紧张起来,四处奔走避让。
“都到街上来!”乌英纵当机立断,朝人群喊道,拉起潮生的手就往外跑。
地底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全城开始摇晃,转眼间又陷入了静谧。
或趴或蹲的人们面面相觑,正要站起时,长安东北面,大明宫处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