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
&esp;&esp;“饶命啊!我们只是混口饭吃,没想惊扰您老人家!”
&esp;&esp;“我们错了!我们这就把东西都放回去,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esp;&esp;……
&esp;&esp;阴冷沙哑的声音猝然响起:“原该杀了你们。只不过,你们……是我家族的后人。”
&esp;&esp;——是景莲生的声音。
&esp;&esp;盗墓贼心下一惊:不是吧?还真的这么巧?刚刚才说“八百年前是一家”……现在看,还真的是一家吗?
&esp;&esp;“祖宗啊,原来是祖宗啊!祖宗大爷啊!”
&esp;&esp;“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esp;&esp;“我们以后一定天天为您烧香祝祷,让您在地下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esp;&esp;景莲生的声音冷森森的:“噤声。”
&esp;&esp;就这两个字,如一记耳光,打得墓穴内一片沉寂。
&esp;&esp;“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景莲生声音残酷地正要宣判什么。
&esp;&esp;盗墓贼们恐惧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esp;&esp;偏在此时,一把清朗的声音响起:“留着他们的性命,可有大用。”
&esp;&esp;景莲生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冷静:“应知礼。”
&esp;&esp;应知礼的声音带着笑意:“许久不见了。”
&esp;&esp;“是你教他们来挖我的坟的。”景莲生判断道。
&esp;&esp;“岂敢。”应知礼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腔调,“这分明是古莲的指引啊。”
&esp;&esp;“古莲……?”景莲生声音一顿。
&esp;&esp;应知礼缓缓说:“他们向古莲祈愿要成为首富,在古莲的指引下,他们来到这儿,继承您这位先祖的财富。”
&esp;&esp;“古莲……又开花了?”景莲生似感讶异。
&esp;&esp;“当然,只要有人悉心栽培,古莲就会一直存活,定期开花。”应知礼淡淡说道,语气却带着深意,“只可惜,这次许愿的机会被你这群不肖子孙给抢先了。你若想亲自许下心愿,恐怕得再等待下一个百年轮回。”
&esp;&esp;景莲生的声音冷若寒冰:“许愿?我何须许愿?”
&esp;&esp;应知礼轻笑一声:“自然是为了满足你的未了的心愿。”
&esp;&esp;景莲生冷冷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esp;&esp;应知礼笑道:“心无执念,怎么会成厉鬼?或许……你有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愿望呢?”
&esp;&esp;景莲生说:“比如?”
&esp;&esp;“比如,”应知礼顿了顿,“让辞迎复活。”
&esp;&esp;“什么意思?他……死了?”景莲生语气倏然一紧,却又很快恢复了他固有的冷静,仿佛刚刚一刹那的紧张只是错觉,“也对,我在墓中不知岁月过,但也能感觉到时光已逝许久。他年寿已尽,顺应自然之理,我又何必逆天而行,扰他轮回?”
&esp;&esp;应知礼缓缓说:“如果他不入轮回呢?”
&esp;&esp;景莲生的声音如被扣动的琴弦再次紧绷起来:“不入轮回?”
&esp;&esp;“他自我献祭,身死道消,游离于轮回之外,徘徊在六道边缘,长眠黑暗。唉——”应知礼把叹息声拉得长长的,“这样的他,难道不可怜吗?”
&esp;&esp;景莲生默然。
&esp;&esp;“你何等聪明,难道没想过,那样困难的事情,他一己之力如何办成?”应知礼语气带着虚伪的怜悯,“除了献祭,别无他法。献祭之人不能上天堂也不能下黄泉,没有归路,永坠黑暗,除非——”应知礼语气神秘,“古莲庇佑。”
&esp;&esp;应知礼的语气像是从深渊里爬出的毒蛇,诱人坠落,并且不掩饰自己的无情恶意:“我相信,您的这群不肖子孙应该会愿意将功折罪,在这一百年间谨慎供奉您这位先祖,同时滋养古莲,静待花开,待百年之期一到,便再度将您唤醒,把这个许愿的机会献给您吧?”
&esp;&esp;话音未落,盗墓贼们不等景莲生开口,便纷纷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称是:“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供奉先祖,替您照料古莲!只求先祖能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sp;&esp;墓穴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盗墓贼们紧张的抽气声清晰可闻。他们是这场对话中无关的旁观者,却又被这股沉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